被壓榨的頂流和懸崖上的MC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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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擁千萬粉絲的網紅@海揚 近日連發16條視頻，控訴自己被所屬MCN欺騙，五年來一分錢沒賺，還因為壓力過大患上了抑郁癥。
緊接著，抖音頭部大V梅尼耶也爆料了自己與MCN公司游良文化在金錢上的糾紛，透露自己被公司創始人騙了1500萬，對于后續的處理表示“到時見”。
10月11日，他在直播時又向粉絲們表示，被騙的遠不止1500萬，算上線下的總金額可能接近4000萬。
這似乎是繼浪胃仙和游絮的紛爭之后，又一波大V與MCN撕破臉的戰事。
千萬大V五年付不起一套首付
“拍短視頻五年，連三線城市一套房的首付都拿不出來。”
9月9日，全網粉絲累計破3000萬的頭部網紅@海揚 在自己的抖音賬號發視頻，描述了自己生活的慘狀。
視頻發布后，有人表示“被坑得這么慘嗎？你這個比李子柒還慘”，也有人由此回想起自己的境地，在視頻下抱團取暖；當然，還有很多人質疑他所述內容的真實性，表示自己不相信擁有如此數量粉絲的網紅會過得這么慘。
隨后一個月，到10月16日止，他共拍攝了16條視頻，從自己家的房子、家具、車子、家人身體健康……等多個角度回應著看客們的質疑，向粉絲“證明”了自己的貧窮，并表達了對父母的愧疚。
從視頻中可以看到，一套低矮的瓦房，一幢一層的小平樓，以及一臺不足10萬的代步車，似乎已經是這個千萬網紅的“全部身家”。這與大眾對網紅財力的普遍認知顯然是大相徑庭的。
圖源：@海揚 抖音截圖
海揚發聲后，事件持續發酵。
10月6日，抖音平臺出現了一段海揚“跪地求饒”的視頻，畫面中他與母親被一群人圍在中間，而海揚跪在地上邊哭邊求對方放過自己（該視頻原版已經被投訴下架）。“知情人士”透露，這段視頻就拍攝于海揚的老家，而圍住他們的這群人正是海揚此前視頻中提到過的、對其許下買房買車賺錢的承諾但并未兌現的那伙人。
對于這段視頻，海揚亦發布作品進行了回應，但并未提及任何具體的人物或公司，僅僅是向粉絲表示自己不會屈服，會重新開始。不過，其抖音主頁上顯示的所屬MCN公司名稱“耀揚文化”在一系列事件的發酵下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。
圖源：@海揚 抖音截圖
所有的一切，似乎都指向這又是一起網紅大V與所屬MCN之間的利益紛爭事件。
之后不久，劇情賽道頭部大V@梅尼耶 在評論區揭露了自己與所屬MCN游良文化之間的利益矛盾。表示自己被所屬公司游良文化創始人之一羅冠彥詐騙，金額高達1500萬。并宣布會就此停更一段時間，收拾好心情后再出發。
圖源：@梅尼耶 抖音截圖
有網友在評論區調侃：拍了那么多反詐視頻，最后卻被自家老板騙了。
后續，梅尼耶開直播講述了自己的被騙經過，表示自己出于對公司的信任，先后轉給公司1500萬左右，甚至還把自己的賬號IP交給了公司，最后卻被老板羅冠彥以5000萬的價格賣出。值得慶幸的是，賬號并未真的被賣，目前其歸屬權仍在梅尼耶本人手上。
關于羅冠彥詐騙的傳聞，早有風聲。這件事的開端，是說車網紅@小剛學長 于9月4號發布視頻，稱自己被羅冠彥欺騙。
據@小剛學長 爆料，對方聲稱如果幫助他們宣傳招募達人，公司會給到一些資源作為回報，希望小剛學長能夠幫忙。在合作商討過程中，對方透露公司內部有購買打折的抖加和流量包的渠道，故而小剛學長向對方轉賬60萬用于流量采買。
后來，他察覺到自己可能被騙了，第一時間找到羅冠彥交涉，對方先是讓他不用擔心，而后以各種借口拖欠退款，拖欠時間已經長達兩年。
圖源：@梅尼耶 抖音截圖
視頻發布后，有游良文化員工在下方留言，稱小剛學長是在惡意攻擊公司，敗壞公司聲譽，指責其忘恩負義，雖然@小剛學長 有開直播進行過解釋與回懟，但事件真正出現轉機還是在羅冠彥進“小黑屋”的消息對外傳出后。
后續，有包括@腹黑的老吳、@高雨田大魔王、@梅尼耶、@陳意禮 等多位達人站出來指證羅冠彥的詐騙行為。
雖然游良文化表示這是羅冠彥個人行為，與公司無關，但無論是網友還是達人本人似乎都不買賬，公司形象已然坍塌。
達人與MCN之戰何時休？
短視頻行業的飛速發展造就了如今的規模，在此之中，很多早期走紅的網紅一開始都是自己“單打獨斗”，這也造成了他們雖內容創作精通，卻在商務、合作上缺乏相關的知識和渠道。
當賬號具備一定實力后，賬號以及達人本身所接觸的品牌和平臺將變得更加豐富多元。這種情況下，作為橋梁的MCN公司應運而生。
以游良文化為例，根據其對外公布的資料顯示，旗下達人＠梅尼耶 與雅詩蘭黛、YSL、OLAY、科顏氏等品牌，與閑魚、得物、字節PICO等平臺的合作，都是在公司的促成之下達成。
圖源：@梅尼耶 抖音截圖
當然，這之中公司與達人的付出占比究竟如何，外部難以屆定。
站在達人的立場上，加入公司后，對方能為自己提供團隊支持和較為穩定的商務來源是最大的好處。但就已經爆出的大多數“分手”案例來看，多數達人都在指控MCN付出過少，話語權過高等問題。
比如，因記錄武漢封城前后日常而走紅的@林晨同學 就在B站發布過一條對MCN的控訴視頻，詳細敘述了自己簽約后遭受到的一系列不平等待遇：沒有底薪、沒有社保、拿到的分成也非常少；此前承諾給到的資源一概沒有，博主甚至被要求自行出資買粉；被“強迫”進行商業接單、想解約需要賠付300萬元解約金，且之后不能去找其他工作……
以美食測評起家的@翔翔大作戰 同樣在2020年陷入了和所屬MCN的糾葛之中。理由大同小異，即博主發現自己與公司簽訂的合約中有諸多不平等條款，且在不公平的基礎上，公司還沒有履行對他的承諾、給予他任何實質性幫助。多次溝通未果后，小翔哥和公司提出解約。
遺憾的是，這次解約帶來的后果是巨大的，他的初始賬號因此被凍結，他本人不得不開設新賬號@拜托了小翔哥，重新開始。
圖源：@小翔哥來了 B站截圖
最近更耳熟能詳的例子則有@李子柒、@浪胃仙等等，可以說，從短視頻興起、MCN大規模出現開始，達人與MCN之間撕破臉的案例就層出不窮。
而回看海揚的經歷，他也曾發視頻表示，賬號內容的創作、拍攝、后期都由自己完成，對方不僅沒有給付承諾的利益，亦未對賬號更新有所幫助。
不過，自19年起，海揚憑借“全能外賣小哥”系列火遍全網，據卡思的不完全統計，該系列中曾出現雪地、沙灘、海洋、高山等多種拍攝場景，還與陳赫、黃曉明、李晨等多位明星進行過視頻合作，這些投資若是說單純靠農村出生的海揚獨立完成，與背后的MCN公司無關，似乎也難以讓人信服。
分道揚鑣后，誰能東山再起？
達人與MCN“一個主外，一個主內”，網友們對兩者的情感自然不同，再加上比起一個公司的“團隊協作”，達人們總顯得有點孤立無援。因此，每當兩者之間發生了什么齟齬，大多數情況下，網友們幾乎都是一邊倒的支持達人。
但是，這樣的心疼來得輕巧，去得也容易。80%的紅人活不過3個月，經歷過鬧劇之后的達人還能火多久，就更是個未知數。
在卡思看來，達人離開MCN后還能否東山再起的最重要因素，是其自身是否真的具備內容創作能力。
例如，前文提到的@拜托了小翔哥 ，當初離開時不得不放棄自己已經積累了600W+粉絲的賬號，重新出發。
但自其2020年6月開始換號經營后，一直有著一定數量的老粉支持，視頻數據也是穩中有升。2021年年中，他再次迎來了自己的事業高光，期間發布的視頻《終極試吃記錄，全網最大的皇帝蟹……》播放量已突破1000W。
時至今日，新號@拜托了小翔哥 粉絲已有446.3W，入選2021百大UP主，而舊帳號自割席后停止更新，加上負面新聞的影響，現今已掉粉至391.7W。
圖源：關鍵詞“小翔哥”B站截圖
反之，“分手”后缺乏創作能力的人，則可能面臨十分尷尬的境地，比如在@朱一旦的枯燥生活 與原編劇@導演小策 拆伙后，朱一旦IP早已變得搖搖欲墜。
原本朱一旦作為賬號的出鏡人，有著極高的知名度，與小策的分手也算體面，在這之前恐怕誰也沒有想到會產生如此大的影響。
但自小策離開后，賬號內容就陷入了“流量怪圈”：內容質量被用戶嫌棄不過關，一發視頻就掉粉。對此，朱一旦不得不停止其B站賬號更新，但掉粉趨勢仍然明顯，一年時間，朱一旦的粉絲從先前的超500萬，掉至374萬。
圖源：@朱一旦的枯燥生活 B站截圖
其次，如果內容不是純娛樂內容，能在切身利益上對粉絲有所幫助，那么復出的"陣痛期"可能會更短一點。
這一點從浪胃仙、游絮的案例中或許有最好的體現。
畢竟，哪怕在@真的浪胃仙 風評最差的時候，其直播帶貨事業也并未受到影響，新號一個月漲粉超過30萬，當月的預估直播銷售額更是達到2138.2萬，幾乎是立刻拿回了抖音頭部帶貨達人的地位。
而游絮雖然手握3000W+粉絲的賬號，在輿論罵戰中也略占上風，但其帶貨直播首秀GMV僅有274W，后續直播更是愈發“慘淡”，難與浪胃仙匹敵。
圖源：@游絮 抖音截圖
摘星閣創始人侃烴曾表示“MCN其實只是一個外殼，歸根結底還是博主”，短視頻內容的靈魂，或許正是博主們無限的創造力。但不論如何，如果MCN能與達人相輔相成，兩者各自竭盡全力、且在彼此都接受的范圍內平衡好利益關系，似乎雙方都會走得更加長久。
封面來源：@小剛學長 @梅尼耶 @海揚 抖音截圖。
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“卡思數據”（ID:caasdata6），作者：江北，36氪經授權發布。
